当前,煤炭依然是我国的主要能源。近日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九次会议指出,“十四五”是碳达峰的关键期、窗口期,要构建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体系,控制化石能源总量,着力提高利用效能,实施可再生能源替代行动,深化电力体制改革,构建以新能源为主体的新型电力系统。
煤炭行业面临系统性挑战
“2021年是‘十四五’的开局之年,原煤产量同比增速在疫情低基数的基础上大概率会超过2020年,不排除实现较高增速的可能。原煤产量增速在后四年降下来,甚至是零增长的压力非常大。”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研究员周健奇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数据显示,今年1-2月,我国原煤产量同比增幅高达25%。根据中国煤炭工业协会近日发布的《2020煤炭行业发展年度报告》,预计我国2025年的原煤产量将控制在41亿吨左右。
周健奇认为,以碳达峰、碳中和为目标引领的我国能源革命在“十四五”期间加速推进,煤炭行业面临系统性挑战,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煤炭生产侧产能过剩。2020年,我国工业产能利用率从一季度的67.3%恢复至全年的74.5%,但煤炭开采和洗选业的产能利用率从一季度的65%仅恢复至全年的69.8%。后者的产能利用率在去年一季度仅比工业平均水平低2.5个百分点,可全年却低了4.7个百分点。这也反映出我国煤炭产能过剩问题依然存在的矛盾,预计“十四五”期间的产能过剩问题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下,会更为凸显。
二是煤炭供应模式不适应高质量发展新需求。在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市场对煤炭精益供应模式转型的要求更为迫切。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促进下,国内煤炭市场供需结构的根本性改变将在“十四五”期间更为显著,实现精益供应是煤炭供给侧市场主体参与市场竞争的必然选择。
三是国有煤炭企业改革任务重。产业转型的实施主体是企业,国有煤炭企业的转型与国企改革密不可分。近年来,国有煤企的规模整体以扩大为主,地理分布越来越向三西地区集中。改革的难度和风险也在相应提升。
《新时代的中国能源发展》白皮书显示,2019年,中国煤炭消费占能源消费总量比重为57.7%。煤炭在我国能源产业结构中的主导位置短期内无法改变,这无疑增加了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难度。
行业内部新陈代谢不能停止
煤炭是基础性能源,我国煤炭产业规模未来依然很大,变革综合体现为发展模式变革,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煤炭精益供应是关键。一方面,供给侧供应的煤炭与客户需求相匹配,确保在需要的时间、按需要的数量送到指定的地点;另一方面,煤炭供应还要与新能源供应相匹配,共同保障能源安全,市场资源配置更趋合理和高效。
在周健奇看来,碳达峰、碳中和会在给煤炭等化石能源行业带来压力的同时,也会带来机遇。
第一是市场对煤炭精益供应的服务需求升级,将促进服务细分,带动煤炭供应链管理的相关服务业专业化发展,例如煤炭库存服务、加工服务等。
第二是新能源较快发展,有助于盘活煤炭企业的屋顶、工厂等大量闲置资源,也有助于具有较高素质和技能水平的职工在新能源领域再就业。煤炭企业所在地,很多都拥有非常好的阳光资源,可以将闲置的屋顶、制造厂再利用,发挥产业大军优势,积极向分布式光伏等新能源领域转型。这种转型是煤炭企业转型发展的切实可行路径,同时也利于传统能源与新能源的精益供应。
记者了解到,有的地方在谋划“十四五”规划时,还在酝酿一些高碳发展的项目。这对2060年前碳中和目标带来了怎样的压力?
对此问题,周健奇表示,在某些地区、某些时段,煤炭供应趋紧的情况是存在的。而且,高碳项目对地方经济具有不小的投资拉动效应。地方应提升风险意识,以减排目标为导向,重新考量高碳项目的规划。同时,煤炭行业高质量发展并不意味着不发展,行业内部的新陈代谢也不能停止。
“真正代表未来发展方向,符合高质量发展需求,满足现代煤炭产业体系建设要求的煤炭项目还是需要的。但高碳项目不能再高排放,而是要通过技术创新和精益供应,实现消费的低碳化。这也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要求。”周健奇进一步强调。